紅燈下等你-成長
幾年前,朋友阿偉買了車。每次走到車邊,阿偉都會吹起快樂的口哨。車身光可鑒人,阿偉一邊吹著口哨一邊對著車身捋頭發(fā)——他太愛這輛車了。
可是不久,阿偉對車的態(tài)度,讓我感到意外。他說,這破玩意兒我真想把它賣了。阿偉對車的負心,也是事出有因。原因在于車的排量太小,排量小,車開不快。我不解,我說,阿偉你并不需要車開太快啊。阿偉說,我是不需要開太快,關(guān)鍵是我想開太快它開不快。我還是不太理解。
嗖一輛嗖一輛,路上的車從你車邊超過去,而你欲速不能,車速受排量的限制,你不開車體會不到,這是多么不爽又傷自尊的一件事。這句話算是阿偉對前言的形象解釋。我終于明白了阿偉的郁悶:就超車這件事來說,只有別人超阿偉,沒有阿偉超別人。
這幾年,阿偉做生意賺了錢。我想,他想干的第一件事應(yīng)該是買車吧。問及阿偉,阿偉卻輕描淡寫,他說,在開車的過程中他注意到,再快的車也會在紅燈下等慢車,快與慢在紅燈下找齊。
“所以,后來……”阿偉興致高漲,“后來,有車從身邊超過去,我都會在心里跟他說,哥們兒,在紅燈下等我!”“有人為了那超出別人的幾秒鐘釀成車禍,其實超了又怎么樣,還不是在紅燈下等后面的車!”“你的車再慢,都有車在紅燈下等你。”這是阿偉的進一步闡發(fā)。
“紅燈下等你”這話頗有意味。“紅燈”猶如生活的平衡器,調(diào)節(jié)快與慢。有段時間,人們熱衷于“時間就是金錢”、“時間就是效率”之類的表述,以此為圭臬的日本人,竟站在電梯里“過勞死”。相對于現(xiàn)代生活的“快節(jié)奏”,近幾年有了“慢生活”的提倡,“慢生活”的旨歸在于在“快”與“慢”之間找到平衡。
還原“時間”的真相,時間就是時間,既不是金錢,也不是效率。他涵蓋了“繁忙的工作”和“輕松的休閑”。
我家鄉(xiāng)有個傻子,在田間勞作。天降大雨,傻子踱著方步,看著四散狂奔的眾人大笑:“四處都是雨,有什么可逃的?”上天仿佛要彰顯傻子的智慧,傻子的同伴跑到半道都折了回來,原因是,雨停了。
其實,這件事的結(jié)論有二:雨停了,傻子有智慧;雨不停,傻子傻“透”了。我們雖然不傻,可又怎能知道“雨停與不停”、“雨何時會停”。我們既不是智者,又不是傻子,因此就不必太在意避雨的快與慢。
我覺得,人是上帝撒在草地上的一群羊,上帝賦予了我們奔跑的能力,卻沒有給我們劃定奔跑的目標、道路和速度,還是在草地上多撒歡吧!月牙泉邊,有一群羊在等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