國會議員住在哪里-新知探索
從國會山往東走,在華盛頓東北區(qū),人們能看到一排排美麗的小房子。《紙牌屋》的主人公弗蘭克·安德伍德就住在這一帶。這些房子建于十九世紀末期二十世紀初期,多數(shù)是連排,偶爾也能見到獨棟。房子面積都不怎么大,比起近年來在郊區(qū)大量興建的那種大宅院、大客廳、大浴室的俗氣宅子,住起來要逼仄得多。
從安德伍德的家,人們能看到這些房子內(nèi)部的典型設計:進門是客廳,小小的飯廳在旁邊,廚房的面積還可以,但不是現(xiàn)在流行的開放式。樓上有兩三間臥室,樓下有地下室,終年陽光照射不到?!都埮莆荨分幸灿兴麄兗以∈业溺R頭,但在那種房子里從來見不到華麗的現(xiàn)代浴室,因為當年建房的人對此并不怎么講究。就居住環(huán)境來說,郊區(qū)或者農(nóng)村的普通中產(chǎn)階級家庭的條件通常要比這好不少?!都埮莆荨返谌o我們展示了安德伍德的另外一處住房:他在佐治亞州自己選區(qū)內(nèi)的住宅。那是典型的郊區(qū)獨棟樓房,有大客廳、大飯廳、精心布置的庭院。安德伍德說,他努力爭取每個月到這里來一趟。根據(jù)美國的法律,這里才是安德伍德真正的家,華盛頓不過是個臨時住所。他代表的是這個地區(qū)的選民。
在十八世紀末美國建立代議制國家的時候,作為立法機構的國會每年只有幾個月的時間開會,議員也沒有工資,一年只有6塊美元的餐飲補貼,相當于現(xiàn)在的不到200美元。到1815年,經(jīng)過戰(zhàn)爭、動亂、起義等等大事件,國會需要開會的時間長了,而議員中也出現(xiàn)了一些窮人。如果再不給工資,等于讓有錢有閑的富裕階級壟斷國會。于是,議員開始每年領取1500美元的工資,相當于今天的兩萬美元上下。如今,國會參眾議員的年薪為174,000美元,在首都華盛頓地區(qū)只能算中間偏上的收入。到了紐約這種大都會,那就只夠在曼哈頓的豪華區(qū)租個小套間。
議員的開支比普通人要多。其中最重要的,就是必須在選區(qū)內(nèi)保持住房,之后在華盛頓還需要有住處,除非該議員碰巧代表的是華盛頓附近的選區(qū),可以通勤。每周開會的時間至少有4天,所以議員們在華盛頓必須住至少3個晚上。當年副總統(tǒng)拜登當參議員的時候,就從特拉華州坐一個多小時的火車來首都上班。天長日久,和鐵路員工們混個溜熟。那些路遠的議員就沒有這個福氣了。像前議長佩洛西就是每月數(shù)次乘飛機回到舊金山,比起西雅圖,還算是近一些。
佩洛西家里大富,她在喬治城風景如畫的波托馬克河邊有套豪華的公寓。筆者有位朋友是她的鄰居,從那里得知該樓的房價至少超過200萬美元。其他有錢的議員也是或租或買,以便上班。不少人挑中《紙牌屋》中安德伍德住的地區(qū),因為從這里可以走路去國會。那里一棟三居室的房子每月租金在4000美元以上,家底不厚的人根本付不起。
窮議員解決住房問題的辦法五花八門。其中最摳門的干脆就住在辦公室。比如來自猶他州的杰森·查菲茲,2008年選進國會的時候41歲。他是摩門教徒,生了6個孩子,太太在家不工作。議員這點兒工資養(yǎng)8口人的確有點兒緊巴巴。在去國會報道的那天,他帶著13歲的女兒去沃爾瑪超市,買了一張便宜的行軍床架在辦公室里面,就拿那里當家。筆者曾經(jīng)問過他住辦公室的滋味如何,他笑答道:和家里當然有區(qū)別。另外一次,筆者到來自加州的國會議員羅拉巴克的辦公室去見他,看到地上堆了一些行李。原來議員與房東發(fā)生了沖突,被房東趕了出來,一時無家可歸,只好睡在辦公室里面。至于洗澡,則利用國會運動設施中的浴室。住在辦公室里的議員大概有40位,占國會人數(shù)百分之七八的樣子。
有一批議員想出了另外的辦法:買條游艇住在船上。美國的游艇不貴,舊的有一兩萬美元就能買下來。這些議員將游艇停在碼頭上,平時住在那里,高興還可以開出去,倒也很愜意。
另一撥人則沒有那么“幸運”了,比如在華盛頓時間長了,特別是一待就是幾十年的那些老議員,總還是要在這里做個窩。比如亞馬遜推出的首部原創(chuàng)劇集《阿爾法屋》,是一部借政治外殼探討中年人危機的政治喜劇,4位共和黨參議員不僅是國會山里的同事和政治伙伴,相互之間還是室友——他們在華盛頓合租了一套公寓。合租發(fā)生在四五十歲、擁有重要社會角色的男性身上,的確會令國人匪夷所思,也給我們展開了與安德伍德不太相同的參議員的生活圖景,只消看一下各路記者的報道,就知道該劇的編劇沒有夸大其詞。
不久前,CNN的記者走訪了3位議員的家。他們是伊利諾州的迪克·德斌參議員、紐約州的查克·舒默參議員、加州的喬治·米勒眾議員。德斌是參議院民主黨的第二號人物,舒默是第三號。他們都屬于美國權力最大的一小批精英。而米勒是房東。他們從80年代初起就共同住在這里。舒默住客廳,德斌和米勒都有自己的臥室。
記者很吃驚地看到,房子年久失修,里面是一派單身漢宿舍的亂象,甚至內(nèi)衣褲都到處亂扔。屋里惟一比較舒服的座位是一張舊沙發(fā)。德斌說,當初他的兒子將這個沙發(fā)扔進垃圾堆,老爹看著還不錯,就給撿了回來,一用就是十幾年。冰箱壞了也沒人修,爐子的地方干脆只剩下一個洞。舒默解釋說,當初那里有老鼠,所以拆了爐子去抓老鼠。
《紙牌屋》中的安德伍德,其實早已經(jīng)不住在他自己的選區(qū)里面了。他的太太在首都工作,這兩口子和本地區(qū)選民并沒有太多的聯(lián)系。他在國會中的地位能給本選區(qū)帶來許多利益。這是一些老資格的議員能長期呆在華盛頓卻依然在本地當選的秘密。
不過,大多數(shù)的議員依然是住在自己選區(qū)里面的。通常,在華盛頓的議員見面并不容易,但是到他們的選區(qū)里面機會便大得多。因為他們回到選區(qū)之后,沒有了國會開會的壓力,主要的任務就是接觸選民。他們在選區(qū)里的房子當然不敢太“脫離群眾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