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刷我刷,洗唰唰-阿P幽默
阿P好不容易把刷牛皮癬的勸服,來跟自己一起洗牛皮癬,負責(zé)的人卻把阿P給辭了。咱可愛的阿P兄弟說:這業(yè),失得值!
阿P在外打了幾年工,總算積攢了點錢,經(jīng)人介紹,終于結(jié)婚了,妻子是本地人,叫梅蘭。結(jié)婚不久,夫妻倆雙雙離開家鄉(xiāng),又到城里打工來了??沙抢锏幕钤絹碓诫y找了,半個月快到了,八字還沒一撇呢!就在兩人快要彈盡糧絕的時候,倒是梅蘭先找到了工作,給一家復(fù)印社做打字員。梅蘭在家鄉(xiāng)小鎮(zhèn)電腦房里學(xué)過打字,這工作也算“專業(yè)對口”了,不過每天要上大夜班,來了個日夜顛倒。阿P見梅蘭因為熬夜眼圈發(fā)黑的樣子,心疼死了,只恨自己無能。
這天阿P又在街上像沒頭蒼蠅似的亂撞,忽然聽到有人粗聲大氣地朝他喊:“嗨,過來,過來!”他抬頭一看,嚇了一跳,是兩個身穿制服的人在朝他招手。阿P進城之后最怕這種人了,他始終搞不清城里有多少穿制服的人,不過有一點他是知道的,就是穿制服的人最愛“制服”他這種人了。
阿P沒有辦法,只好硬著頭皮怯怯地走過去,只聽其中一個制服問他:“你是不是進城找活干的?”
阿P一聽連忙說:“我可沒干壞事……”
制服一臉不耐煩地打斷他說:“甭打岔,我是給你個活干干。喏,你瞧那邊墻上,盡是些烏七八糟的小廣告,這些‘牛皮癬’,都是你們這些民工給城市抹的黑!你的任務(wù)就是用白漆把小廣告給刷干凈。你干不干?想干的人可有的是……”
阿P一聽可喜壞了,點頭如搗蒜一樣:“干,當(dāng)然干,什么時候上班?”
制服一點頭:“今天就上班,月工資600元,不過有一點得交代清楚:在我們負責(zé)的區(qū)域里,以后如果發(fā)現(xiàn)有一條小廣告沒刷掉,就要扣你五元錢。”
阿P胸脯一挺,大聲說:“我保證這塊地方以后像大姑娘的臉一樣干凈!”
說干就干,阿P當(dāng)即跟著制服領(lǐng)了一桶白漆和一把刷子,精神抖擻地干了起來。這活也太簡單了,不就是三下五除二地刷幾下嗎?這可比在工地上風(fēng)吹日曬的弟兄們強多了。阿P干得帶勁極了,一邊刷一邊還哼起了小調(diào)。
晚上回到巴掌大的出租屋里,梅蘭睡醒才起來,一聽說阿P找了個這么輕松的活兒,眼睛瞪得比銅鈴還大,似乎不相信天上竟會掉下這么大的餡餅,末了一邊出門上班一邊撂下一句話:“既然找到活了,那就好好干唄,但愿咱倆都能干得長久些。”
第二天,當(dāng)阿P快活地拎著小漆桶再次來到昨天刷過的地方,頓時傻眼了:一夜之間,那些小廣告就像淋了春雨的小草似的,又開滿了角角落落,并且似乎有越開越茂盛的意思。阿P嚇得心怦怦亂跳,這要是讓制服看見可就倒大霉了,趕緊二話不說上前就刷,一邊刷一邊在心里破口大罵夜里噴小廣告的人。
時間在阿P左刷右刷中一天天過去了,阿P是天天刷,那小廣告是天天玩魔術(shù)般地冒出來。一晃一個月到了,阿P興沖沖地來到制服的辦公室領(lǐng)工資,只見制服斜著眼扔過薄薄的幾張大鈔,阿P一數(shù)只有3張,才300元?就瞪著眼看著制服,制服冷冷地說:“我們天天在作抽查哩,這個月一共發(fā)現(xiàn)了61個沒刷掉的小廣告,理應(yīng)扣掉305元,看在你做事還算踏實的分上,就扣300元算了。”
阿P無話可說,回到小屋里天色已晚,梅蘭不用說又上班了。阿P一頭倒在床上越想越憋氣,已跟梅蘭吹下大牛了,現(xiàn)在才掙到這么點錢,房租一交就只剩兩包洗衣粉錢了,自己這男子漢不是憑空矮了半截嗎?他越想越不服氣,猛地從床上一躍而起,紅著眼睛大叫:“噴小廣告的家伙,賠我錢來!”
阿P再也不睡覺了,趁著夜色來到白天刷小廣告的那些街道上。刷了這么些天,他對哪些地方最常被噴上小廣告可清楚了,當(dāng)下找了一個粗大的電線桿子貓下身來,他要來個守株待兔。
等著等著,阿P的兩只眼睛打起了架,像涂了膠水似地睜不開來,就在他拼命地跟自己較勁時,忽然聽到有“唰唰”的聲音,他一個激靈,睜眼一看,嗨,“兔子”來了!
只見前面燈光昏暗處,有一個人正舉著一個像滅蚊靈一樣的罐子往墻上噴,那動作嫻熟極了,一眨眼的工夫,雪白的墻上就出現(xiàn)了一行字。阿P使勁一瞧,那不正是“辦證139……”什么的嗎?我可等到你了!
阿P強捺著狂跳的心輕手輕腳地走了過去,等走到那人身后時,伸手用力一拍那人的肩膀,同時得意地大喝一聲:“我說哥們,現(xiàn)出原形吧!”
那人正在偷偷摸摸地干活,原本就是提心吊膽的,經(jīng)阿P這么一拍一叫,還不嚇得魂都沒了,只見他“啊”的一聲尖叫,本能地轉(zhuǎn)過臉來,手上還按著噴漆的按鈕,只聽“唰”的一聲,一股黑漆正好噴到了阿P的臉上!
阿P大怒,什么也顧不得了,拔拳就打。忽聽那人尖聲大叫起來:“是我,阿P!”
天哪,面前的人竟是自個老婆,梅蘭!
阿P一下子愣住了,半天才擠出一句:“原來你上的是這么個大夜班???原來你打的是這么個字啊?”
梅蘭的臉漲得通紅,嘴撇了又撇都快要哭了,說:“你讓我怎么辦?你以為我愿意上這個倒霉的班嗎?兩個人背井離鄉(xiāng)地出來打工,總不能再光溜溜地回去吧?”
阿P喘了半天粗氣,又撓了半天頭,說:“你噴小廣告也就罷了,可為什么我剛刷干凈了你又噴?。磕阒绬?,就因為我總也刷不干凈,已被制服們扣去300元錢了。”
梅蘭一聽更是委屈得哭了,說:“可你知道嗎,同你恰好相反,我的老板跟我是按沒被刷掉的小廣告算工資的,如果哪一天他上街檢查,發(fā)現(xiàn)所有的小廣告全被刷干凈了,那我一整夜的辛苦就算白費了。”
阿P一聽大腦里就像灌進了一盆漿糊,左算右算也算不清爽這筆賬了,到最后終于拿定了主意,說:“不管怎么說,你總不能掙這昧著良心的錢吧?雪白的墻上噴得臟兮兮的,多可惜!要不,你不干這個了,就跟我專門刷小廣告吧,這樣一來,少了個噴小廣告的,多了個刷小廣告的,我倆不是都有高工資拿了嗎?”
梅蘭一聽眼就亮了,一下子扔了罐子,一把抱住阿P的頭說:“好個阿P,真有你的!”說著“吧”地親了阿P一口。兩人過著這么晨昏顛倒的生活,已經(jīng)好長時間沒親熱了,阿P立馬耳熱心顫起來,可還沒等他動作,忽見梅蘭指著他尖叫起來:“死阿P……你害死我啦!”阿P一看,竟見梅蘭親了一嘴的黑!原來黑夜里梅蘭忘了阿P臉上剛才被她噴了一臉的黑漆。阿P再也忍不住開心地大笑起來,自從進城以來好久沒有這么縱情地大笑了。
過了幾天阿P見街上再也沒有小廣告露頭了,便和梅蘭手拉手來到制服的辦公室,阿P掏出一包好煙,這是他為給梅蘭求情找這份工作狠狠心投的資。誰知還沒等他涎著臉開口,制服先開口了:“我說阿P,這段時間街面上清潔了不少,估計那些噴小廣告的人干不下去離開我們這兒了,所以你的工作也算完成了,你把工資結(jié)一下吧,這回一分不扣你的。”
阿P一聽就呆了,說:“你的意思是說……”
制服不耐煩地把手一揮,說:“我的意思不是很清楚嘛,我這兒用不著你了,你再去找另外的工作吧!”
兩人一聽臉就哭喪下來了,梅蘭眼淚都要出來了,嘟嘟噥噥地說:“這下好,聽了你這死阿P的話,兩個人都沒活干了,真是兔子死光了,獵狗也該殺了,要不,我再做兔子去?不不不,我再噴小廣告去?一個人上班就是兩個人上班啊……”
阿P腦袋瓜子一轉(zhuǎn),馬上大笑起來,豪氣沖天地說:“說什么呢?咱雖失業(yè)了,可街面上不是清爽許多了嘛,以后還有誰再說咱民工專會給城市抹黑了?這業(yè)失得值!再說了,咱這么大的兩個活人還能被尿憋死?現(xiàn)在,夫人,為了慶祝我拿到全額工資,咱這就下趟館子,你可別給我省錢,咱吃它兩大碗肉絲面去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