無情殤,有情痛
原來有情也似無情,
無情殤,有情痛,
逃不出指間,躲回了角落,
淚依依,斑跡沾染了眼角,
指尖蒼白,軀體微冷,
是無疾而終,是不告而別。
僅僅是三月,熱氣充斥著空氣,日光熾灼地照射在肌膚上,有點痛,有點癢,抬頭望天,光照暈散,淚水沾濕了眼睛,溫暖已幻化成了炙熱,夏天要來了嗎,時常地疑問,驚懼泛起了,害怕熱,害怕炙熾,害怕飛揚的混濁塵埃,害怕,害怕,一切的不安起于這春日的熾照。
這里,春日終究是短暫的,暖陽迅速地加劇,溫暖過多了,就會熾熱,冰冷的體質(zhì)不適于焦灼,因此寒冷的冬天里,只存留著點點的暖意就夠了,溫便夠了,不會過多,也不至于顫冷,向來滿足于稀少,如稀薄的情感,稀涼的空氣,稀落的心跡,獨獨愛著與稀有著密切關(guān)系的詞,是習慣,是天性,因而做著一個稀凄的女子。
單薄的衣衫,短短的袖口,夜里被窩里流連,
夜依然帶著屬于春天的涼意,坐在椅子上,輕風從窗里吹入,吹拂著神經(jīng),曝露的手臂涼意習習,手指一直冰冷,不曾暖和,歌聲裊裊,低沉而凄婉,一如既往喜歡的曲調(diào),不斷地重復(fù),雙手抱緊兩膝,有點冷了,倔強地冰冷著,不尋覓溫暖,只是為了可以更清醒,為了痛楚不至于擴大,只將他存留在心底,讓它腐爛,侵蝕。
淤青,在手腳上蜿蜒,這一些些的淤黑,摸不著原因,總會在無意間碰撞,堆積了淤血,沒有痛覺,沒有知覺,卻在過后的刺痛中發(fā)現(xiàn),早已暈影散開,碰觸到便陣陣地痛,時時地提醒著消釋了的知覺,舊跡未散,新痕又生。
那天午后,醒來,無名指上傳來裂痛,原來指尖破裂,有一個撕裂的傷口,泛著血跡,血痕風干,破裂多時了,痛感深深地傳來,嘴角揚起,笑了,是痛,原來會痛了,迅疾在水下清洗,血跡褪去后留下了一道泛白的裂口,讓它任意地曝露在空氣中,舞動著指尖,連風的觸摸都夾帶著痛楚,我愈加肆意地揮舞了,時常地用水沖洗,直至傷口越來越蒼白,我知道,這是在自虐。
痛楚時常侵襲著我,心靈的,身體的,
昨晚,肚子的劇痛一陣一陣的,平躺的身軀在顫抖,終于只能瑟縮著蜷卷著身子,緊緊地抱住了被子,用力地咬住嘴唇,唇片被咬得紅腫,頭發(fā)紛亂地散著,臉埋在被單上,淚水漣漣地滑落,從兩眼溢出,蔓延到了嘴角,沁入了唇中,咸澀淡化在口中。
最近夜里時常落淚,充沛的淚腺總會輕易地就被撥動,愁情漫溢在胸臆,不知如何細說,囤積得過多過久了,致使失去了訴說的能力,今晚一個長久沒見的朋友發(fā)來信息,問我為何總這么哀傷,她說其實我也很幸福的,我語塞了,沉默了良久,終于敲下了一個笑臉,到底是我沾染了哀傷,還是哀傷染濡了我,可能一直便如此,早已忘記了理由,而且也不需要理由,或許因天性,或許因情感,抑或因累累的傷痕,從不曾自問。
今晚心一直在慘痛,卻笑意深深的,無所顧忌地肆笑著,看著屏幕失言了,指甲插入了掌心,握緊了拳頭,手背上青黑的血管分明凸現(xiàn),指尖的傷口因拉伸而疼痛,張開的手指放在了鍵盤上,一字一字地敲打著,有時會是長久的沉默,打不出一個字,只是看著空白的頁面,眼眸失神迷蒙,想起了那映現(xiàn)的字句,淚水打濕了鍵盤,讓它滴落,讓它泛出,是我錯了嗎,說出了一些無情的字句。
那晚,終于,我主動發(fā)出幾個月以來的第一次信息,輕輕地詢問著,他回了幾條,敘述著他新的近況,他的工作,他的生活,一句一句我都反復(fù)看著,唯恐錯過了哪個細節(jié),第一次感覺似乎到來自他的重視,我知道是錯覺,我是那么的篤信我的直覺,卻依舊有著深深的感動,激越的心有著微微的顫動。
周末之際,他雀躍的發(fā)來了信息,我看著靜謐地笑了,他的陳述從來便簡短,習然了,平和地關(guān)切著,都是些體己的話語,這是屬于我的淡然,卻帶著絲縷的執(zhí)著,他問我怎么不上Q,然后我迅疾地開啟上線,卻不見他的蹤跡,那個頭像是黯淡的,一陣詢問后,原來他早已換Q了,只是沒加我罷了,原來我只是屬于那個從前的,以后將不會再用的號碼里的一個過期品。
他說我笨,說很好笑,卻不知我的心再次被他劃破,再次留下了一道血痕,我冷冷的語氣里問著他還會不會再用那個號碼,倘若不再用,我便從此把它刪除,在我的視線里刪除,他說有必要這樣嗎,我狠著心說,保留還有用嗎,倘若它永遠是黯淡著,而且它再也沒有了屬于它的主人了,終于,在他沒有了只字片語,選擇了沉默時,我發(fā)出了最后一句,或許你覺得我的做法不對,那么抱歉了。
似乎我一直都在向人說著抱歉,對他尤是,即便有情也似無情,這樣的一個女子,有時會語言犀利尖銳,其實是在自保,保持著僅存的尊嚴,不習慣將傷口暴曬,而是將它們擱置在陰濕處,慢慢地愈合,時間是長久的,痛苦是深厚的,明明痛疾泛濫,也能爛漫如花,笑可以如此簡單,只需扯動嘴角便可以了,在快樂嗎,其實是在哀痛,殤勢如此的重,忘了療治。
他幾句無關(guān)緊要的話摧毀了我的城堡,既然他都快淡出我的視線了,那么是否自己也該淡出他的視線呢,一遍遍地自問。
累了,疲累原來植入得如此的深了,當我一點一點地沉淪時,它也一點一點地深植,夜深,是孤寂蔓延的時刻,每晚在深夜里徘徊,才能迷糊中睡去,眼角掛淚,楚楚哀惜,哀嘆自己的情,心扉潛藏了太多,對他刻下的痕跡以為隱埋了,便能舒心,烙印打上,難以眠滅。
又是凌晨一點多了,戴著耳塞,好安靜,握住手機,儲存的信息,一條一條地刪除,用力地按下了刪除鍵,看著它們迅速地消失,淚順著臉頰劃過了鼻尖,www.vipyl.com 在黑暗里低泣,默念著他,呢喃著抱歉,那些來自他的溫詞暖語已經(jīng)存留得過長了,滿滿的,看著保存箱空白一片,一滴清淚跌落在清晰的屏幕上,揚起頭來,試著吸住再次奪眶的水氣,窒息般的難以呼吸。
不該跟他接近,不該觸摸了他的脆弱,不該在他寂寞時細語安撫,太多的不該,這只是一場宿命的安排,人來人往,他卻不知我停在了彼岸駐足等待,只是一直在中央逗留,時而近時而遠。
他的曖昧妖嬈綻放,而我只是在默然,曖昧泛溢,日光下照耀,多彩迷離,分不清意向,我惟有緊緊地抓住了浮萍漂動,以為遠方便是歸屬,只是何時才會是終點,每每倦意襲來時,都將會溺斃于曖昧的蘼蕪里,脆弱的神經(jīng)承受不起綺麗的曖昧氣息,淌不過他迷霧重重的心,站在了彼地落寞觀望。
經(jīng)年久遠的問候潤濕了眼眶,朋友叫我要快樂,連久遠的朋友都嗅到了我的哀傷,那么他呢,不曾提過,或許是從來不會在意,而這里的文字,沒有告知他,不想驚擾了他的生活,因這里是屬于自己的角落,雖文字里都是他的身影,就這樣在這里讓我可以任性地想念吧,隱忍的思念,糾結(jié)很久很久了。
我終于把自己傷害得如此的徹底,殘存的氣息,只是軀體的存活,鏡子里的笑顏是蒼弱的,絕望早已進駐了內(nèi)心,在我還在揮灑青春時,手指迂回纏綿,淡漠塵世,他來了,破除了心里堅硬的墻,而我,卻在他心里迷路了,越陷越深,這是一場盛放的璀璨。
眼角泛淚,在每個想他的夜里,關(guān)于他的一切都網(wǎng)羅著,興趣,喜好,往事,人,記憶的大片都是關(guān)于他,然,卻總會遺忘了一些人和事,他們會在我的記憶里流失,褪去。
凌晨三點上床,一夜無眠,輾轉(zhuǎn)反惻,換著各種的姿勢,最終徒勞,張開眼睛看著黑暗,窗外透進一絲的光線,聽著外面猛烈的風,拂動著落地的簾子,時鐘發(fā)出的細微走動的響聲,世界都變得孤靜了,我寂然地聽著時間流逝,一分一秒,時針轉(zhuǎn)過了一圈,四點,五點,六點,走出了陽臺,天空泛白了,從黑夜到白天的過渡,我一個人等來了天亮,手捧一杯水,仰望墨藍的天幕上絲絲的光,今天看不到啟明星,也沒有月牙,只是一片的純色。
濕氣濃厚的海風吹拂著干澀的眼眸,滿眶的淚水斷線般,在黑夜即將褪去時,再次讓眼淚沒入黑暗,滿臉的淚痕,粘濕的嘴唇,被咬得紅腫,慢慢地抿了一口水,清水從口腔落入了空空的胃,泛起了一絲的痛感,嬴弱的胃早已被我填塞得時時隱痛,總是不自覺地就把它傷害了,卻在每個嗜食得時刻忘記了它也經(jīng)已傷痕累累了。
天亮了,該收起淚水了,對著空氣輕輕地微笑著,帶著凄厲的笑容,盡桑平日的絢璨,我躺在了床上,數(shù)著時間,終于入眠了。
八點,醒來,兩個鐘的時間,就不能再睡著,看著鏡子里掛著一圈青黑的眼袋,笑了笑,外面下雨了,天空飄著雨絲,路面是濕的,樹葉鮮綠翠嫩,被洗去了層層的塵埃,嬌艷地在風中揮舞,笑顏盡開,淡漠地看著,沉郁的心已不再絢爛,傘影流動在眼前,這就是春雨吧,是該下場雨了,清凈空氣那混濁的塵埃,不讓它們肆意橫行,充斥了我們的世界。
雨中的風有點陰冷,清晨,我依舊沉默,
霧氣裊繞于上空,捂著心口,感受著它的跳動,
左心房有點冷痛。